挖了三十年虫草，这些采摘的苦，没经历过的人真不懂

　　外人总觉得采虫草是 “捡黄金”，可只有我们这些在雪山里摸爬滚打的采挖人知道，每一根虫草背后，都是数不清的苦。从凌晨摸黑上山，到顶着寒风趴在草甸上找虫，再到小心翼翼挖虫怕断根，一天下来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。今天就把采虫草的难处掰开揉碎了说，让大家看看这 “软黄金” 是怎么用血汗换来的。​

　　首先是上山的路，每一步都在 “闯险关”。采虫草的牧场都在海拔 4000 米以上的雪山深处，没有正经的路，全是碎石坡和烂泥地。每年 5 月刚融雪，路面又滑又软，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，还得提防着松动的石头 —— 去年我邻居家的小伙子，上山时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中膝盖，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。我自己也有过好几次危险，有次在陡坡上脚下一滑，幸好抓住了旁边的灌木丛，不然就摔进山谷了。凌晨三四点就得起床，打着手电筒往山上走，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采挖点，一路上又冷又喘，氧气不够，说话都得喘着气，到了地方，内衣早就被汗水浸湿，风一吹，浑身冰凉。​

　　然后是找虫草，眼睛都要 “盯出花”。虫草藏在草甸里，颜色和枯草、泥土差不多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我们得趴在地上，一点一点往前挪，眼睛离地面只有二三十厘米，像找针一样找虫草。有时候盯着一片草甸看半天，眼睛又酸又涩，眼泪直流，也找不到一根。遇到大风天气更难，风把草吹得乱晃，虫草跟着草动，更难分辨。有次我为了找虫草，在草甸上趴了四个小时，起来时腰都直不起来，膝盖也被石头硌得青一块紫一块。一天下来，脖子和眼睛又酸又胀，晚上睡觉都得用热毛巾敷，不然第二天根本睁不开眼。​

　　挖虫草更是个 “精细活”，稍不注意就白费功夫。找到虫草后，不能用手直接拔，得用专门的小铲子，从虫草周围 5 厘米的地方开始挖，一点一点把泥土刨开，生怕把虫草的根挖断 —— 断了的虫草价格要降一半。铲子的力道也得掌握好，重了会把虫草铲碎，轻了又挖不动硬土。有次我挖到一根粗虫草，因为泥土太硬，不小心把虫身铲裂了，心疼得我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。挖完一根虫草，还得把泥土填回去，把草扶正，不然会破坏草甸，来年就长不出虫草了。一天挖下来，手指被铲子磨得通红，指甲缝里全是泥土，怎么洗都洗不干净，手上的老茧也越来越厚。​

　　还有恶劣的天气，说变就变，随时都可能 “遭罪”。高原的天气像孩子的脸，上午还是晴天，下午就可能下冰雹、刮大风。有次我在山上采虫草，突然下起了冰雹，砸在头上又疼又麻，只能躲在石头后面，等冰雹停了，浑身都湿透了，冻得直打哆嗦。要是遇到大雨，山路更滑，下山的时候更危险。有一年，我和老伴儿在山上遇到暴雨，下山时老伴儿不小心摔了一跤，把采到的虫草都洒了，还崴了脚，只能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去，到家时已经半夜了。​

　　采虫草的苦，还不止这些。一天下来，只能啃干粮、喝冷水，中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，只能坐在石头上歇一会儿。晚上回到帐篷，累得连饭都不想吃，倒头就睡。有时候运气不好，一天只能挖到几根虫草，连来回的力气都赚不回来。可就算再苦，每年到了采挖季，我们还是会按时上山 —— 这是草原给我们的馈赠，也是家里的希望。​

　　外人只看到虫草的贵，却不知道采虫草的难。每一根虫草，都藏着采挖人的汗水和艰辛，所以我们格外珍惜每一根虫草，也希望大家能知道，这 “软黄金” 来得有多不容易。​